cstcoral

不定时更文-武大博士在读

[KinKi Kids][KK][FTR][RPS]《两个人Futari》[完]

果然是泪目了……希望他们都是对方那个唯一的人❤️

表白作者大大,写的太好了!

阿不:

FT:因为之前写了光一视角的《并非爱情》,所以想再写个刚视角的,就写了这篇。


 


因为是RPS,所以戳进来之前请先看清标签哦,避免误伤。不胜感激。


两个人 Futari


by 阿不


 


[上]


[在如此广阔的天地中,我们相遇了。这一定有什么意义的吧。by堂本刚]


 


堂本刚喜欢钓鱼,跟他是个吃货本身并没有太多关系。


年少时候他曾经跟事务所的伙伴们去过钓鱼,但是那个时候纯粹是为了好玩。结果租的小船差点被急流冲走。因为在清晨的大雾之中找不到方向,还迷惘了好久。


后来有一个时期,他在夜晚无法入睡。被无数的念头缠绕,仿佛闭上眼睛,就会堕入噩梦之中。


然后有一天他遇到佛祖。在梦中,佛祖说:浊水变清澄,尽在自流中。


然后他喜欢上了钓鱼。


当他独自垂钓,看湖面平静,唯有微波袅袅,仿佛心结自然纾解,可以清除杂念,获得片刻宁静。


当然,他那位天然得厉害的相方对他的这种爱好无法理解。


“不明白到底哪里有趣。”相方总是摇着头说。


“不,很有趣。”


“绝对是打游戏比较有趣吧。”


“绝对是钓鱼比较有趣。”他坚持。


“但是大部分鱼都还是放回去水里去了吧。”


“钓鱼并不是为了鱼。”


“钓鱼不是为了鱼?”相方摇头,“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这么说着的相方,却经常和自己一起去钓鱼。


开着闪闪发亮的跑车去了,在周围那些钓鱼的大叔看来完全格格不入。那个讨厌着鱼腥味,不愿用沾过鱼饵的手去握方向盘的相方,又是为了什么理由而挥动钓竿呢。


 


+++


 


“刚君,下次请带我一起去钓鱼吧。”


有Jr把这样的愿望,写在了专栏里。


听说对方是自己的大饭,非常喜欢自己,刚有点吃惊。


比起自己,绝对是相方更加是杰尼斯的优秀代表吧,他想。


他知道Jr里有不少年轻的孩子,都是以相方为目标在努力。


很好,孩子们。他想,不过不要连那个人的社交障碍和老头子玩笑也一并学去就好。


所以当知道有Jr是以自己而非相方作为目标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


虽然那孩子专程来休息室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但是有机会的话,刚想,自己愿意和他好好聊聊。


自己的一些想法、感悟,还有这些年在探索音乐的道路上跌倒过迷惘过的地方,如果对那孩子有用的话,都可以告诉他。


“这么简单就说着喜欢喜欢的,真是个轻浮的家伙。”一起在休息室化妆的时候,正在做发型的相方突然说。


“谁?”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接触,刚说。


“那个叫杰西的啊,”相方撇了撇嘴角,“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我的大粉丝啊。”刚这才明白过来。


“要是换了我,我可说不出来,比如我非常喜欢东山桑这种话,就算我很尊敬东山桑。”相方又露出了那种小学生的表情,用双手搓了搓肩膀,“光想想就好冷。”


“不,”刚摇头,“我倒觉得现在的孩子很了不起,很勇敢地就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绝对是个奇怪的家伙。”


“不不不,一点也不奇怪。”刚像个小老头似的摆摆手,“是个帅气的孩子,身高有184……”


“身高之类的情报不需要。”相方立刻说。


但是刚不顾他的打断,顾自说了下去:“……唱歌基本功不错,人又年轻有朝气。”


“真是不明白,粉丝们也就算了,爬去了Hey!Say!Jump!”相方立刻瞪起眼睛,“怎么,现在就连我的相方都觉得年轻的男孩子比较好吗?”


“那是当然的,就连我女朋友都说了,年轻男孩子就连皮肤的光泽也不一样呢。”相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经纪人在旁边毫无自觉地添油加醋,“啊,看来光一桑不加油不行了呢,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君就被年轻的男孩子抢走了。”


“如果谁想模仿我就来模仿看看,如果想超越就来超越看看,我可一直是在加油呢。”相方一脸无所畏惧地说,“我一直以4.1秒的速度在奔跑呢。”


“4.1秒是什么?”新来的发型师有些奇怪地问光一的经纪人。


“是法拉利的百公里加速速度。”刚顺口答道。


“哇,好厉害,还以为光一桑是法拉利通,没想到刚君也这么懂。”发型师很吃惊。


“这有什么,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相方一边低头翻着F1杂志一边随口答道,却没发现新来的发型师显然愣了一愣。


“是啊,你知道佛经吗,”刚连忙圆话,“如果听一千遍的话,就算以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其实也会背出来的。光一桑的F1知识的洗脑效果比佛经还好。”


“不是的,只有刚君在注意听光一桑讲话,”结果光一那个粗神经的经纪人完全不顾刚的圆场,在旁边顾自说道,“我啊,就算听一千遍光一桑的F1理论,也只觉得那是一片混沌噪音而已。”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刚想。这家伙能成为光一的经纪人也是有原因的。


那个新来的发型师看看刚,再看看他那位天下无敌的相方大人。


“两个人的关系真好啊。”认识他们还不到半天的她如此微笑结论道。


 


+++


 


跟光一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好或者不好可以形容的,刚想。


也许光一根本不会去烦恼这样的问题吧。但是刚是会去想的。


自己心思过分细腻这件事,也经常被家人和朋友诟病。


“光一呢,就是完全不想。刚呢,就是想太多。如果你们两个能够均匀一下就好了。”经常有熟悉他们的人这么说。


就是这样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人,构成了矛盾却又统一的KinKi Kids。


当然不止是同事。


也不是恋人。


可要是说朋友,也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自己和森山直太朗之间的关系,大概才是男生之间朋友的关系。


会一起出去逛逛,会在深夜出来喝酒,然后七七八八地聊着,关于音乐、人生,玩完全幼稚的名字接龙游戏,一直聊到天明。


“虽然这么说,喝酒的只有我吧,你这家伙喝的是掺果汁的酒吧,不,应该说是掺酒的果汁。”森山也曾抱怨。


没办法,自己的话,就算是普通啤酒,一杯就喝倒了。


可是跟光一两个人一起出去跟前辈喝酒的时候,对于不会喝酒的自己,光一却会非常自然地说“那我就替刚喝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的模式。光一会替自己挡酒。而光一和前辈喝酒的时候,自己就会在旁边仔细地给大家倒酒。


跟他们熟悉的前辈对这个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第一次加入到这种饮酒会中的人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喂,你们两个是夫妻吗?”前阵子一起喝酒的近藤前辈就这么吐槽了。


在好好戏弄了他们一番后,半醉的近藤前辈感叹道:“如果是女性的话,刚应该是位好妻子吧。”


他转向光一:“你说呢,光一。”


“嗯,到底如何呢。”光一这么说着,却笑眯眯地看向刚。


看光一的眼睛快要眯成两条缝了,声音也意外地黏糊起来,就知道这家伙也差不多喝到量了。


本来想说“前辈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但是对着这两只醉猫,就连这么说的力气都可以省了。只是在店门口,把近藤前辈和光一交给了他们各自的经纪人,并反复嘱咐要安全把他们送到家。


到了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光一的经纪人问光一是否安全到家,然后才带上小健去散步。


明明不是夫妻,却做着夫妻之间的事情。


会担心他的身体如何,他的健康状况,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喝太多可乐。看着他眼睛下的黑眼圈,会担心他有没有通宵打游戏,有没有好好睡觉。就连看F1大舒被取消杆位,他心情会不会不好都会担心。


会担心他的眼睛。因为光一视力不好所以戴着隐型眼镜的关系,出外景的话,会怕风太大,所以会好好查看第二天的天气。在舞台上的时候,会怕灯光太刺眼,所以会好好查看灯光设备的位置。


会担心他的伤腿。看他打了止痛针然后坚持带伤表演,看他在台下的黑暗中咬着牙忍痛的样子,就连自己都会觉得很痛。


看他肩膀紧绷压力堆积的样子,会不自觉地想要伸手替他揉揉肩膀。


想要告诉他,没关系的。我在。所以依靠我也可以。就算是这个不太中用的我,如果你想要依靠的话,就会坚强起来。


可是那些话,从未当着相方的面说过。


可是想要伸出的指尖,到今天也依然蜷缩在大衣口袋中。


果然,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有些事情还是没法去做。


虽然说着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起,很勇敢地就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换到自己身上,就无法那样率真。


“爸爸真是不中用呢。”蹲下身来,对着小健不明所以的探询眼神,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健果然是我的孩子,就连不中用的部分也一模一样。”


因为上了年纪,小健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也在睡。


就算清醒的时候,也总是垂着脑袋,像个下了班坐着地铁的大叔一般。


“已经不是小健了呢,该叫老健了。”相方总是这么吐槽,“啊……果然还是我家的pan酱比较可爱。”


即使变成了老健,即使像个大叔,这家伙仍是我的孩子,我仍是他的父亲。刚想。


不过,在这孩子的身上,他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岁月的痕迹。


刚刚抱回小健来的时候,它才只有那么一点点。现在它已经步履蹒跚,进入暮年。


只要想到有一天,这孩子要比自己先离开这个世界,刚就会有一种仿佛无法呼吸的感觉。


但是在钓鱼的时候他想通了好多。如果是自己比小健先离开这个世界,这孩子就算难过,也会坚强地活下去吧。那么自己也绝不能输给小健。


当然让刚感觉到岁月的痕迹的,还不止小健一件事。


最近听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说,自己的男饭和女饭在演唱会认识,终于结婚了,还写了信来报告。


比如说,还有粉丝跑去结婚生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大到了可以不需要大人在身边的程度,所以重新回来看KinKi Kids的演唱会了。


光一桑,你错了哦,第一个想到的是对相方大人的反驳。


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年轻男孩那边。就算已经是两个大叔了,还是有人为我们留下。


有的人走散,有的人迷路,有的人短暂停留,还有的人固执地守在台下,望着我们,不愿离开。


然后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时间。


当望向母亲的时候,才发现她平添了好多白发。


当望向镜中的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就连自己的眼角也有了皱纹。


可是望着光一的时候,就会忘记这些。奇怪,刚想。


仔细想想,一路走来,物是人非。有人高飞远走。有人止步不前。有人进入了U型弯道,完全去了不同的方向。望向前面后面,早已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但是身边却没有变过。那个人总在自己的左手边。当你转头,他就在那里,仿佛时光回到最初,一切都不曾改变。


有时候穿着舞台上的服装,闪闪发亮像个王子。


有时候穿着一身地味的黑色,留着胡渣一头乱发。不是低着头翻着F1杂志,就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在发呆。


就算去庆功宴,那个人也总是很自然地坐在他的附近。一般来说,如果是组合,成员一般会分开来坐,以便和其他人混熟。可是他们两个不是坐在对面,就是坐彼此旁边。


刚并没有反对过。因为即使两个人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在彼此附近就会觉得轻松。他不知道光一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感觉,因为光一从未说过什么。大部分时候,相方大人就像一尊佛像那样不动如山地坐在自己旁边。如果别人跟自己搭话,他也不会主动插入到话题中来,你甚至不知道他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而如果你开口跟他搭话。


“啥?”他会呆呆地抬头问你。


所以看见相方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就自觉地把他代入“派对动物”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误解。请不要犯和周女杂志一样的错误。


如果光一真的是和周女杂志里写的那样会泡妞会炒气氛能说会道左右逢源的性格,自己大概也不会这么像个妻子一般替他操心了吧。


说着“想要受欢迎”,但是相方从来没有朝着那方面努力过。在聚会的时候也大谈F1或者相对论,在那些对他有兴趣的人面前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想要受欢迎”只是营业用语吧,刚想。


“受欢迎又怎么样呢?现在的我就很好。喜欢我的人就来喜欢这样的我吧,不喜欢我的人不喜欢我也不要紧。如果做出讨好你的样子,结果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不是吃亏了吗。不如就表现出我原来的样子,至于你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这才是相方的真正心声。


真是天下第一任性吧。但是他喜欢这样的光一。非常真实。


当他分辨不清那些虚伪盛开的笑容时,只要回头看见光一笑得皱起来的眼睛,就会觉得安心。


就连自己,似乎也慢慢接受了相方的影响。曾经惧怕人言的自己,现在慢慢觉得无所谓了。


不想做出别人喜欢的样子,就做原来的自己吧。如果你讨厌我,好的,反正你讨厌的是本来的我,那么就接受吧。会这么想。


就连相方的侧脸都会让自己觉得安心。让自己觉得无论飞到多高,都不会离开地球的引力。


说到地球问题,有一次遇到了地震,有一瞬不知道要怎么办。自己的身体和语言已经适应了慢慢吞吞的动作,这个时候就算想要迅速行动,身体也仿佛无法及时反应。只记得把小健好好地装进包包里带去避难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给光一打电话。打了好几次没打通,更加担心起来,怕他正在舞台表演的过程中。舞台剧有不少高空飞行动作,没有安全装置,完全靠光一的手臂力量支持,如果地震起来的话就糟糕了。


立刻给光一的经纪人打了电话。那个有点不靠谱的家伙,这次却格外靠谱地立刻接了电话。


“这里还好,没有在表演中,光一桑一切平安。”


听到对方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


“我这里也还好,请光一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这才想起要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报平安。


“到底谁才是你的经纪人。”知道刚居然先给光一那边打电话,经纪人忍不住吐槽起来。


地震之后,有一次和姐姐出去逛街,从姐姐那里听到了关于地震的趣闻。


“最近的地震离婚听说了吗?”


“什么?”


“在地震中,妻子把丈夫留在家里,然后独自逃走了。过了几秒,妻子又冲回来。这下应该是来救自己了吧,丈夫这么想着,却发现妻子带上钱包就跑了。”


“有点过分呢。”刚说。


“不是有点过分,没商量了,这绝对离婚呀离婚。”姐姐说。


不是真正的夫妻也没有关系。比起这样不靠谱的夫妻,我一定是更好的妻子,刚想。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选择光一的。比起钱来,比起其他一切来,我选择光一。


就算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两个人也没有关系。


在如此广阔的天地中,我们相遇了。这一定有什么意义的吧,刚想。


 


 


[中]


[有了喜欢的人,会想把她写在歌里。by吉田拓郎]


 


作为KinKi Kids出道的时候,刚完全没有想过别的事情。应该说,没有这样的余裕。


每天的工作应接不暇,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睁开眼睛,看到最多的是相方带着起床气的疲惫侧脸。


闭上眼睛,累得就连梦也来不及做就睡着了。


明明是思春期,但是没有做过任何和那个年纪的男孩相称的事情。


没有牵过哪个女孩的手。后来牵了,却是在电视剧里。


没有来个制服约会。后来有了,却是在综艺节目里。而且过了二十岁再穿制服,心情有点复杂。


没有机会去迪斯尼两个人坐观览车。现在有机会了,却发现原来自己有恐高症根本无法享受观览车这种东西。


没有时间睡觉。那个时候因为排满的日程和光一一起到处奔走,每天能睡两三小时就不错了。总是睡不够,最大的奢侈就是能得到一天假期也好,可以睡上一整天。现在有了时间,却总是在某个时刻就一定会醒来。明明才三十五岁,却觉得自己大概是进入了初老期了吧。


没有接过吻。不,被吻过。二三十次。在《人间失格》这部戏里。


因为被要求演出来昏迷的样子,只得闭着眼睛。


在黑暗之中,能感觉到对方的嘴唇一遍遍压上来,忍不住紧张。


想说“笨蛋,你倒是给我快点”,但是却因为感觉到对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感觉到那个人就和自己一样紧张,就不自觉地原谅了他。


不过因为接吻的对象是光一,这个吻应该不算吧,他想。


后来好不容易在自己单人出演的电视剧里有了吻戏,正在那里心砰砰直跳,结果女优的经纪人过来对导演说“你知道的,我们事务所有规矩,女星的吻戏这边能不能那个……”


搞什么嘛,他想。说好的吻戏就这么泡了汤,在借位中匆匆结束。


直到上了三十岁才有了第一场不是借位的吻戏,真叫人哭笑不得。


和圈子里的大前辈女优合作,非常轻松地一镜就过了。


看回放的时候,副导说:“刚君的演技太棒了,光看着就有种被拯救了的感觉”。


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个吻,比起恋爱,更像是救赎吧。


是的,还没有哪个吻,能够像那个年少时代黑暗之中的吻一样,温柔却又执拗,带着温度,湿漉漉的。虽然他心里说那是不算的,但是却依旧让他记忆深刻。


那个时候没有时间谈恋爱。现在有时间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始恋爱。自己大概已经忘了要如何恋爱了吧,他想。


那个时候的他,也并未想过会以堂本刚的名字独自来做音乐,发行唱片。


应该说是杰尼桑为他指引了道路。


“你来走音乐人之路。”当最初杰尼桑这么跟他说的时候,他非常吃惊。


这真的不是胡来吗?我真的可以做到吗?他带着怀疑。


可是那个时候光一开始登上帝剧的舞台,大放异彩。而他仍在为自己的道路彷徨。


将我们两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就是KinKi Kids的力量。


将我们不同的颜色合为一体,就是KinKi Kids的颜色。


如果我很弱的话,KinKi Kids就会崩坏。


如果我的颜色过于苍白的话,如果蓝色过于晦暗的话,就无法和鲜艳的红色融合成漂亮的紫。


除了对音乐的热爱之外,不能输给光一的心情也成了他的原动力。


“我要做做看。”他对杰尼桑这么说了。


他走出了第一步,却并未想到这条路走得如此艰难。


最开始音乐人的圈子并不接受他,但是他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证明了自己。


“不过是个偶像。”他们曾经这么说。


但是那样说话的人,那些因为他的偶像身份拒绝过他的人,后来都变成了他在音乐上的伙伴。


就连KinKi Kids,都被称为杰尼斯最有音乐气息的组合。


太好了,走出了那一步。


现在想来,那么多困难挫折,那么多低潮困顿,但是回头看,却依然庆幸自己走上了音乐人之路。


这一路走来,他感谢为他指引道路的杰尼桑,也感恩所有在音乐上帮助过他的人。


比如说,被称为日本流行乐之父的吉田拓郎。


刚认识拓郎桑的时候,自己还是个连吉他都不知道怎么弹的小子。拓郎桑在他和相方的眼里,只是个戴着圆圆的墨镜的怪大叔。想必当初一定给拓郎桑添了很多麻烦吧。


没想到最近一次和拓郎桑见面,却是彼此以音乐人的身份在节目上进行对谈。这样的变化真是令人十分感慨。


“音乐就是sense。”拓郎桑问他,“刚的音乐是如何呢?”


是的,音乐并不是普通的工作,也不是光有努力就会诞生的东西。


还需要灵感。灵感就像是契机,催生剂一类的东西。


音乐有很多的诞生契机不是吗?


有些人在幸福中创作,有些人在痛苦里创作。欧美也有这样的女歌手不是吗,把失恋的心情和前男友写成歌。因为有太多前男友了,就算给每人写一首,这样创作的灵感也不会枯竭。这样也不错。


可我的音乐由孤独而生。刚想。


一个人的天空。


一个人的河流。


一个人的愤怒。


一个人的迷惘。


“光是有孤独是不行的。”可是拓郎桑说。


“音乐就像是情人的呢喃,是为了和别的心灵共鸣而产生的东西。如果一直自言自语的话,最后会患上失语症的。”


“所以去谈个恋爱吧。”拓郎桑说,“如果开始恋爱的话,就连吉他拨弦的方式也会不同。”


话虽这么说。可是关于恋爱这件事,就像之前说的,已经忘了要如何开始了。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的。


更糟的是,最近已经不再想“要开始恋爱”这件事情了。


“但是在不想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那个人也不错。”刚对拓郎桑说,“会想要了解对方的全部。那个人温柔的部分,坚强的部分,还有不中用的部分。就连不中用的部分,也会让我觉得可爱的话,会让我想,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好了的话,也许会开始恋情的。”


“当然,我也想让对方了解我的全部。一直戴着面具的恋爱我宁可不要。”他说,“我的阳光的部分,我的阴影的部分,我的音乐,我的爱好,也想全部让对方知道。如果这样的我也可以的话,那么就恋爱吧。”


在节目上拓郎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但是在下了节目之后,他和拓郎桑在有乐町附近的酒吧小酌的时候,拓郎桑却摇了摇头。


“不行啊,刚。”


“啊?”


“你那样想是无法开始恋爱的。”拓郎说,“你知道让两个人彼此了解要多少时间吗?”


他伸出一只手:“五年?”


另一只:“十年?”


“也许十年也无法完全了解对方。”然后拓郎桑放下双手,“而且在一起的时间太久的话,会错失恋爱的时机。”


刚望着面前的橙汁点了点头。


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也知道,像拓郎桑那样大叫着“我喜欢你”一头栽入恋爱的激情中,这样的事情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过,我也并不是说你这样不好。”拓郎桑说,“想想我。”


拓郎桑有过三次婚姻,前两次全部以离婚告终。


“在恋爱中看到的虚像,最终会在现实中破碎。”拓郎桑喝了一口威士忌,“至少你未来的太太不会在跟你离婚的时候说,当初恋爱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


被拓郎桑的语调逗乐,刚忍不住笑了。


“别得意。”拓郎桑也笑了,“在担心你离婚之前,还是先来担心一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吧。刚你多少岁了?三十四岁三十五岁了吧?如果还需要十年时间来了解对方的话,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不好说呢。”刚笑着温和地回答。


“不,等等,”拓郎桑说,“这么想来,有一个人适合刚。不需要等到四十多岁,现在,马上,就可以开始恋爱。”


“谁?”


“光一。”


“啊?”


“关于光一的事情,刚全部都了解吧。刚的事情,光一也全部知道。只要看对方的肩膀的紧绷程度,就知道对方有多累。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就知道对方的状态如何。只要看到对方的脸,仿佛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两个人啊。而且关于光一的温柔的,坚强的,就连不中用的部分,刚也全部接受并认同了不是吗。”拓郎桑顿了顿,“等等,这么想来,只有光一是完全符合刚对恋爱对象的侧写的。我说,你们两个去谈个恋爱不就好了吗。”


“拓郎桑,不要开玩笑了。”


拓郎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


“知道吗,”然后拓郎桑说,“有了喜欢的人,会想把她写在歌里。那是不自觉的。”


因为爱是如此强烈的,强烈到令你想要大声呐喊出来的感情。拓郎桑说。


“我爱你。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你是我的。”


而音乐是一个音乐人的生命。这样呐喊着的爱情,最终会和音乐合流,成为生命里最鲜明的印记。


是甜蜜也好,是痛苦也好,是决绝也好,是不舍也好,是眼泪也好,是伤痕也好。最能在音乐中引起共鸣的,便是爱情。


“刚认真听过自己的歌吗?”然后拓郎桑问。


 


+++


 


在和森山出去喝酒的时候,提到了这个话题。


“刚的音乐中,能听到孤独的主题,对世界对人生对天地的思考,就像是禅师一般的境界。”森山说,“但是还有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


“恋情。”


“少来。”刚说,“我根本没怎么谈过恋爱。”


“错,恋情跟谈恋爱完全是两码事。”森山说,“我们音乐人应该都懂这个理吧。”


“所以其实刚的心里是有谁的存在的吧。”然后森山说。


“……没有呢。”刚想了想说。


“不,有的,你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森山说。


“什么意思?”


“听刚的歌,听你唱我爱你这样的歌词的时候,那种震撼会传到我的心里去。甜蜜却又沉重,克制却又有点疯狂,让人着迷却又让人窒息。那不像是孤独者的独白,而像是对谁的无声呐喊。明明想要告诉你,但是又怕你听到。所以只有卡住自己的喉咙,让所有声音都死去。所以刚的心里其实是有人的吧。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的话,你的创作会枯竭的。你是写不出那样的歌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刚眨了眨眼睛。


“恋歌的假想对象是光一吧。”森山说。


“哈?”


“中了吧。”


“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因为太熟了,森山毫不顾忌。


“我和光一……我们两个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森山说,“你对光一抱有的也许不是爱情,但是你的音乐却自动地把光一作为了恋情的对象。”


刚沉默了。


他想起那天一个人在家吃饭的时候开了电视,却发现正好在播他和拓郎桑的对谈。


他们谈了很多,音乐,道路,过去,未来。


总觉得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啊,刚看着电视屏幕上的自己想。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人,却比六十多岁的拓郎桑还要像老头。只有谈到音乐的时候眼睛偶尔会发亮,就像是黑暗之中迸发出来的小小火花。


就算是自己,虽然终于学会认同那样的自己,却也并不觉得有趣。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更不想要听到这样阴沉的对话吧。


这样想着,把餐具端到厨房去。可是洗碗的时候,却听见电视里的自己笑了。


停了下来,从厨房里探出头往外看,却发现屏幕上的他正在和拓郎桑谈论光一的老头行径。


“那家伙啊,太天然了。”电视里的自己抱怨道,“在演唱会上突然开始讲相对论这种话题。你来假装一下光线,他居然这么对我说。为了不冷场,我只好做了。还有去钓鱼的时候,因为不愿意碰青蚯蚓,他就跟我说,喂,你来帮我装下鱼饵。钓了鱼又说,喂,这鱼好腥,你来帮忙拿一下。我说你这家伙,又讨厌青蚯蚓又讨厌鱼腥味,到底是跑来干什么的……”


明明仿佛是抱怨,但是那个自己却在微笑,比起之前谈论着爱情婚姻的自己,要放松得多。明亮得多。


他抱着洗了一半的碗和擦碗巾呆在那里。


原来我最最明亮的部分和光一有关。然后他想。


但是也许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


跟光一在一起多少年了?从相遇开始,二十多年了。人生都过去了一半了。


我们最灿烂的年华,都给了彼此。如果有一天想起自己最闪亮的日子,那里一定会有光一微笑的样子。


而有一天如果年华老去,你将迎娶新娘。我一定会在婚礼上为你唱歌的,刚想。


不要了吧。你一定会用害羞的高八度的声调拒绝我。


但是我还是想唱。


唱什么好呢,《花》吗?不,已经过了花的年纪了。


《KinKi Kids Forever》?会被你老婆打的吧。


那就唱《纪念日》吧。


那将是你人生中的重大一日,也将是我人生中的重大一日,刚想。


“我的‘开始’就是遇见光一的时候。”


当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想得太多。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确实如此。


关于堂本刚这个人的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未来也好,都写满了属于堂本光一的印迹。


除掉光一,自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在他最快乐的日子,光一在。两个人哼着不成调的歌,说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笑话。


在他最消沉的日子,光一在。尽管不发一语,也默默坐在身边。


在舞台上最璀璨的时刻,光一在。五万五千人为他们振臂高呼,他们牵起双手致谢。


在舞台下的黑暗之中,光一在。他会摸摸刚的头发,拍拍他的屁股。虽然完全不打算给出任何反应,就连躲也懒得躲,但是心里却会一下子放松下来。


光一下意识的温暖碰触,对他的紧张而言有时候比胃药还管用。


他总说希望光一自立。


他总说光一就像是个爱让人担心的丈夫,自己就像是个爱操心的妻子。


他总说如果光一结婚的话,自己也可以卸下肩头重担了,把这身份交给光一真正的妻子。


但是不完全是这样的,他知道。


“我爱你。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你是我的。就这样呐喊着的爱情,”拓郎桑说,“对刚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吧?”


虽然那个时候笑着说了“是吗”这样蒙混过关,但是刚想他是懂的。


上次在奔奔奔的节目上,高桥小姐提起来讨厌光一元旦婚的设想,自然竟然也无意识地觉得有点讨厌。


看播出节目的时候,发现自己脱口而出那句“不要呢”竟然被摄像机捕捉到了。


你曾经是我的,只属于我,光一。现在却必须把你交给别人,想到这个就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就像是被迫的分离,被强行拉开的手。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再多牵一会儿,你的手。


也许F杂一直是对的。堂本刚和他“沉重的爱”,他自嘲地想道。


不过光一,天然的你,应该没有感觉到吧。


但是拓郎桑却感觉到了。


“是不是到了放下对光一的责任的时候了?”拓郎桑说,“放下光一的时候,也许会变成一个更自由的刚。”


是这样吗?放任光一去追寻爱情的同时,自己也脱下枷锁。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什么才是爱情呢?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问问佛祖。


只有男和女之间的才是爱情吗?只有通向婚姻的才是爱情吗?只有孕育孩子的才是爱情吗?只有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在同一张桌子边吃饭才是爱情吗?


如果光一流泪的话,我也会陪他一起哭的,他想。


因为只要看到光一的眼泪,就会觉得痛的。


如果说这也可以算作爱情的话,这便是我的爱情。


但是这样的想法当然是不会对你说的,光一。


而我需要去钓鱼,刚想。我需要独自垂钓,以便在迷惘中寻找到出口。


然后当我厘清自己的思绪,我会为你歌唱的,光一。


但是我不会唱《爱的结晶》。因为那是属于我们的。


《爱的结晶》,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爱情。


“不行吗。”他抬起眼睛看森山,反问道。


“我没说不行。”森山说,“刚要是觉得OK的话,那就是OK了。”


想了想。“假如我的音乐已经选择了光一的话,那就这样吧。”他说。


一方通行的恋情,也许永远无法达成,但是也永远不需要结束。而源源不断的音乐由此而生。


就像那个女歌手,因为有太多前男友了,就算给每人写一首,这样创作的灵感也不会枯竭。


而我的音乐只选择了你。那我就给你一个人写歌,给你写几十首几百首歌,直到我找到我真正爱的那个人之前。


“敬单恋。”森山举杯,“单恋是最棒的灵感源泉。”


“敬光一君。”刚也举杯,“敬我的缪斯。”


对不起呢,但是暂时就当我的缪斯吧,光一,在我和真正的那个人相遇之前。


当然,我是不会给你素材费的。


“干杯!”


 


 


[下]


[我要歌唱能够动摇这个现实世界的坚强。by堂本刚。]


 


快到年底的时候,光一感冒了。开年了还迟迟不好,结果得了扁桃体炎。


逼问光一,才知道原来是他那个粗神经的经纪人干的。


明明得了感冒,却没有在移动的保姆车里戴口罩,结果传染给了光一。


比起教训人,刚立刻去买了一大堆口罩,叫光一的经纪人带给光一和光一身边的人,以防交叉感染。


然后去网上仔细查了,发现银耳莲子汤对扁桃体炎好,立刻就发挥了自己料理方面的才能,半夜起来炖好了让自己的经纪人带给光一。


结果有一次和长濑吃饭的时候,长濑突然想起什么,说:“谢谢你的口罩啊,刚。”


“什么?”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前两天因为约了光一吃饭,结果光一的经纪人提前把口罩发给我了,说是你给的。”长濑说,“没想到啊,你比光一的经纪人还要像经纪人呢,把光一的身边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那家伙的经纪人果然不靠谱啊。地震那次真是错表扬他了。


“光一的舞台剧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他摸了摸头发,“我就是想着多加注意比较好。”


“我会珍藏的,刚的爱心口罩。”顶着一张山口组的脸,长濑却摆出了一副正统偶像的表情,简直格格不入。


刚笑了:“说什么呢,带病菌的东西赶紧扔掉。”


“哦,对了,”长濑突然想起什么,“之前和准一吃饭,那家伙貌似有女朋友了。” 


“冈田也?”


“为什么说也?”


“不,没什么。”刚说,“最近似乎同龄的朋友里面恋爱结婚的很多。果然也是差不多到了年纪了。”


“是呢。”长濑点点头,”刚呢,怎么样。”


“没什么进展。”


“也是,三十五岁的男性,热衷于做蛋糕的话……恋爱很难有进展。”长濑说,然后想起来什么。


“哦,对了,前几天跟太一吃饭时,那家伙对你的蛋糕念念不忘,好吃好吃好吃地赞不绝口,真的,连说了三遍。”长濑说,“他还说,那天mabo吃了蛋糕,好像受到了什么感悟一样,说也要学着做做看。”


“诶?”


“结果那家伙被太一当场打击了。”


“因为是刚,才被原谅了。太一说,可爱才可以获得原谅。其他三十五岁的大叔,热衷于做蛋糕的话,那画面绝对原谅不了呢。”


刚忍不住笑了。


虽然总说自家的相方大人是天下第一任性。但是其实自己也有得一拼。


屡屡被叫回家去相亲,但是总也给不了母亲她想要的答复。


就连姐姐告诉他不要开始做蛋糕,却还是很任性地尝试着做了,还拿去了Tokio的节目,还意外地收到了好评。


相亲之外,也有女孩子对他示好,他也都委婉地拒绝了。


洗衣服的时候是一个人。


踢到柜角喊疼是一个人。


晚上睡觉突然感到害怕时是一个人。


看电视笑的时候是一个人。


做饭吃饭是一个人。


说着“唱片做好了”,去听也是自己一个人。


那样过日子,也许很寂寞。但是就是因为寂寞就开始恋情,却做不到。就像是从不洁的泥土里长出的花,就像是因为害怕寒冷就抱住对方,在闻到香味,感觉到温暖之后,更多的则是胸口让人窒息一般的虚无。


所以宁可一个人。


想要发自内心地去爱一个人,吻也好,触摸也好,都是带着渴望的。想要让他吃拿手的料理,愿意早上五点起来就开始炖东西,也不会觉得辛苦。


想要那样纯粹的爱情。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看向长濑。


“不。”长濑摇头,“刚看起来弱弱的,其实内心却是很强的。这点我刚刚遇见你的时候就确定了。第一次听你唱歌,我简直吓了一跳。像你这么单薄的身体里,居然藏着那样巨大的声音。这个身体里,一定也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巨大的力量,我这样想着。”


“跟光一正好相反。”然后长濑笑了。


“那个家伙,如果不是痛到极点的话,根本不会让我们知道。舞台剧那会儿,他不是脚受伤了吗,严重的时候,除了止痛药之外,在上舞台前,也会在脚裸的左右边打麻醉针才能上台。但是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跟我们说。直到有一天,他憋不住才跑来找我。”


非得上台不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但医生告诉我绝对不能再表演了,如果上台的话,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继续跳舞了。那个时候光一皱着眉头,这么告诉长濑。


“如果我不能跳舞的话,KinKi Kids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吧。如果我不能跳舞的话,我会被刚远远抛下的吧。光一对我说,长濑,你认真听过刚唱歌吗。那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


将两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就是KinKi Kids的力量。


将两人不同的颜色合为一体,就是KinKi Kids的颜色。


如果自己很弱的话,KinKi Kids就会崩坏。光一这样害怕着。


如果自己的颜色过于苍白的话,如果红色过于晦暗的话,就无法和浩瀚的蓝色融合成漂亮的紫。


除了对舞台的热爱之外,不能输给刚的心情也成了光一开始无尽的Shock的原动力。


“那家伙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却非常害怕被你抛弃呢。”长濑说。


可是我从未见过光一被打倒的样子,刚想。


是个可以依靠的人,看见光一坚实的背脊,就这么想着。


却原来他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体会着同样的不安。


没事的,光一。再多对我撒撒娇吧,他想。


在你说解散之前,我是不会松开你的手的。


再多牵一会儿,再多走一段吧。就我们两个人。


 


+++


 


“我懂。”中居桑笑眯眯地说,“关于你们两个人。不,也许不是那么懂,但是还是懂一点的。”


有一次被中居前辈叫出去喝酒,在光一去洗手间的时候,中居桑突然这么说了。


“因为我这人啊,身体里面还是个小孩。”中居说,“那个叫什么来着的症?”


“彼得潘综合症?”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中居指指自己的身体,“无论到了几岁,在这里面都住着一个妖精。” 


“你是说……精灵?”


“精灵。”中居纠正道,“我喜欢童话。就算变成了这样脏兮兮的大叔,我也喜欢童话。最喜欢的是小飞侠。”


“彼得潘和温蒂那个?”


“没错。”中居点头,“而你跟光一就是这个现实世界里的彼得潘和温蒂。”


“诶?”刚楞了一下,“……谁是温蒂?”


“彼得潘当然是你了!”


刚忍不住笑起来:“那这么说光一桑是温蒂役。”


“作为前辈说这种话可能不好,”中居带着半醉的调子说,“但是在我的心里希望KinKi Kids永远不要结婚,永远也不用长大。那看着你们的我们也就永远不用老去。”


“你在说什么啊,前辈。”


“谁去结婚都好,但是拜托,KinKi Kids就现在这样就好了,存着这样的私心。”中居说,“因为KinKi Kids是童话,所以不要让我从童话中醒来。”


“真是个任性的前辈。死的时候也要牵着手死在一起对吧。”


刚想起了之前在节目上中居前辈仿佛少女漫画一般的发言。


“对对对,彼得潘就这样拉着温蒂的手,飞到了永无岛。在那里,彼得潘和温蒂永远也不用长大。”


中居伸出了手,手指延展。在酒吧的灯光下,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光芒。


仿佛真的有精灵栖息在他的指尖,刚想。


“为什么非得是我和光一呢?就我看来,中居桑也是个十分十的彼得潘啊。”


“不,我已经彼得潘失格了。”中居说,眼神闪了一下。


“我的温蒂已经长大了。”他放下了手。


“温蒂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他顿了顿说,“有时候夜里会开车路过他的公寓,透过车窗能看见他的屋子窗户亮着,从窗户里透出温暖的黄色灯光。”


“开车?”


“我说了开车?”中居装傻。


“刚刚突然变成了非常现实的话题。”刚笑了。


“没有没有,我是说我从夜空飞过的时候看到了灯光。”


“但是那样的灯光不属于我。”中居说。


“但是,一个人不是更加自由吗?”刚想起了拓郎先生的话。


“不,不是自由。”中居摇头。


“飞翔的工作是寂寞的,飞到越是高的地方,就越是觉得寒冷孤独。没有一起飞翔的人,终于有一天飞翔会失去乐趣。翅膀会坏掉的,然后就连飞翔的方式也忘记了。”中居笑了,“彼得潘会掉到人间,变成像我这样脏兮兮的大叔。”


“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许才会明白,那种想要守住最后的童话的心情,就算是任性也好。”他说,轻轻用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刚装着橙汁的杯子。


正在这个时候,光一从洗手间回来了,衣服前襟湿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刚惊讶地问。


“啊,那个水龙头怎么都不出水,用力按了一下,结果坏了,水溅了我一身。”相方挠了挠后脑勺:“我是不是现在就去跟店主坦白一下比较好?”


“说真的,这家伙……温蒂?”刚看着相方的背影抬抬眉毛。


中居哈哈大笑。


 


+++


 


把中居前辈送上了出租车。因为光一喝了酒的关系,回去的路上,是刚开车。


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玻璃上,滴滴答答作响,仿佛乐曲。刚忍不住哼起了歌。


“嘿,杰西,不要这样消沉, 


唱首伤感的歌曲会使你振作一些。 


记住要永远爱她, 


开始新的生活……”


“不是杰西,是裘德。”即使半醉地躺在副驾驶上,光一也忍不住睁开眼睛吐槽。


“不不,是杰西,这么经典的歌曲,没有可能记错。”


“明明是裘德。”光一唾弃道,“跟那个184的杰西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杰西。”刚坚持唱道,“嘿,杰西,不要担心……”


“真的受够了,再也不要听到杰西这个名字了……”相方大声打断了他。


刚终于笑出了声。突然转了调,继续唱道:


“嘿,光一,不要担心。


去追她,留下她。


拥抱她的时候, 


将开始新的生活……” 


“是谁啊,这个她?”光一半眯着眼睛问道。


一个在未来的人,刚想,一个可以给光一带来幸福的人。


“杰西啊。”但是他大笑着回答。


“啊……已经不行了,”相方萎靡地说,“今晚做噩梦一定会梦到杰西的。”


拐过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光一已经睡着了。


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三十六岁的大叔一样打起呼噜来,但是就连这样的光一,刚也喜欢。


不要担心,光一。安心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而有一天如果你想长大,就安心地长大吧。


当你长大的时候,我会变成真正的彼得潘,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但是因为有你在,我不会坠落的。


枷锁,这种东西,如果换种方式来想,也是风筝的线。是根。


离开光一的话,我会飞到哪里去呢?我还有可以回来的地方吗?


放下对光一的责任的时候,我也许会变成更自由的人,但是也许再也无法回到现在的我了。


所以无论到什么时候,飞到什么地方,就算到这个宇宙的尽头,我也会想着你继续歌唱的,光一。


我要歌唱能够动摇这个现实世界的坚强。


因为我有要保护的人。


我会保护你的,光一。


 


[尾声]


 


因为对方说“刚君,请带我去钓鱼吧”,所以真的打了电话过去。


“周末要一起去钓鱼吗?”他问那个孩子。


结果对方说周末有工作,所以不能来。


如果是工作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刚想。


就一个人把小健装在包包里,然后带着钓竿出了门,去了经常去的钓鱼场。


结果刚刚才坐下,短讯就来了。


因为换了新手机的关系,相方收发短讯的速度明显比原来变快了。


“在哪儿呢?”


刚看看小健趴在他的脚下暖洋洋地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样子。


“老地方。”他回道。


“知道了,”相方回道,“等我。”


“今天好不容易是Shock的休演日,你还是在家休息吧。”


“啰嗦。”相方回复,“我家pan想你家老健了。”


看着手机,却忍不住像个傻瓜一样笑了。


佛祖说,一个人垂钓是为了舍却迷惘。


但是如果那个人在身边的话,却觉得,即使迷惘,也可以忍受。


如果望不到未来的话,就望着你坚强的背脊吧。


就这样,就可以支持下去。即使跌跌撞撞,也会追上你的脚步,走在你的身边。


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下去。


当远处响起跑车的引擎声的时候,刚却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清晨。


他第一次去钓鱼,还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和长濑和光一一起。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租的那条小船被急流冲进了深水区。因为在清晨的大雾之中找不到方向,他手足无措。


直到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那个声音。


“刚!刚!”在大雾之中,光一拼命划着船,像个傻瓜一样大叫着自己的名字。


一时竟然连“我在这里”都说不出来,但是却一下子觉得自己安全了。


那个样子拼命寻找自己的光一,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永远的王子大人,即使到了四十岁,五十岁,一百岁也会是的,也没有人可以相比。


跑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万九千转的引擎,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车门关上。


“钓到了吗?”那个人说。


 


【完】


 


 

评论
热度(2830)
  1. 共7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cstcoral | Powered by LOFTER